第六十八章真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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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府書房裏，尚心遠正在低頭看賬本，門外響起了三聲敲門聲。
尚心遠擡頭道：“請進。”
江意慕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。
“請坐。”尚心遠將賬本合上，對著江意慕伸了伸手。
“江大夫找我可是有事？”尚心遠擡眸對著江意慕似笑非笑。
江意慕皺了皺眉：“我之前一直覺得整件事情怪怪的，但是想不通到底哪裏奇怪。剛剛我一個人坐著想了很久，我想這件事並非昨夜才開始，也不是從你遇到尚雲靈開始，而是從我和她進入那個仙器結界時就開始了。是不是？”
江意慕盯著尚心遠，眼神嚴厲。
尚心遠被他如此質問也不惱，他只是攤開了雙手，做出一副很是無奈的模樣。
“聽不懂你在說什麽。”
江意慕還是盯著尚心遠，連姿勢都沒有變，他堅定道：“不，你懂。你從尚雲靈進入仙器後就開始觀察她。我進入仙器後，你覺得我們兩在仙器裏如困獸般出不去的樣子十分有趣。只是過了段時間你又覺得無聊了。於是你決定冒險一下，你要親自和我們兩玩玩，就像玩兩只狗。好玩嗎？帝魔。”
尚心遠嘴角慢慢提起，眼中慢慢帶上笑意。
原來他竟就是明華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帝魔。
江意慕繼續道：“你封印了我和她的仙力，想看我們遇到事情時絕望的表情，但是又不想我們馬上斃命。所以你制造了難題後，很快又會替我們解決。”
尚心遠此時已經拿起了桌上的茶杯，他愜意地喝了一口，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。
江意慕不為所動，繼續道：“你故意和落單的尚雲靈搭訕，把她帶到這裏，然後將她逼近宮裏，為太後看病。你原本以為她不懂醫術，面對太後的刁難，她會六神無主。可是沒想到她因為跟我生活過一段時間，略通醫術。第一個困難就這麽被她稀裏糊塗解決了。等我們三人再找到你，你又開始制造難題。先是讓三阿哥綁架我，你想看看她會如何救我。但是尚雲靈有畢方，她救我竟沒有費力。畢方乃是上古神鳥，你封印不了它的仙力，所以只能看著尚雲靈將我救走。你不甘心，接著故意讓三阿哥溺斃，然後看我們處於坐牢的恐懼下。但是你卻又不想讓我們真的坐牢，因為若是如此，你以後就不能再給我們制造難題了，所以你又派了大理寺卿來救我們……”
江意慕將最近他們遇到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，順便將這其中尚心遠所起到的作用都點了出來。
尚心遠點了點頭，讚賞道：“你比她有腦子，倒是真的想的八九不離十。”
江意慕低了低眸子，道：“她不是沒腦子，她只是不會惡意猜測你。她一直將你當作真的大哥。”
“呵……”尚心遠冷笑一聲，臉上譏諷之意很深。
江意慕搖了搖頭：“其實她真的很無辜，你難道不考慮放下嗎？”
“放下？那我之前吃的苦算什麽？憑什麽她忘了所有前塵往事，而我卻要每天在痛苦的回憶裏活著？”尚心遠臉上慢慢升起恨意，眉間戾氣滿滿。
江意慕知道多說無益，只能閉嘴不再勸。
尚心遠氣了一會，突然又笑了起來：“呵呵，可是我看她眼下這樣還是很開心的，畢竟她被我耍的像個傻子。”
江意慕搖了搖頭，不再說話。
“你要是敢透露半分，你知道後果的，管好你的嘴。”尚心遠冷冷地看了江意慕一眼。
江意慕無奈地笑了一下，道：“你們本就是一人，你眼下折磨她就是在折磨自己，我不會來湊熱鬧。”
“我才不信你的鬼話，當初你和紫煙都覺得她抽離了恨、怒、悲，是個善人。而我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！當初如此，現在你還是這麽想的！所以她下凡後，你第一時間就和她巧遇，一路都陪著她。而我在這凡間幾百年，你陪了我多久？”
江意慕低著頭無話可說。
“你走吧，我不想看到你。”尚心遠眉間戾氣又升起。
江意慕看說不動他，只能站起身走了。
尚心遠看著房門，呆坐了很久……
他想起了幾百年前……
佛祖坐下菩提燈燃燒了幾百年終於化形成功，燈座、燈芯紛紛成仙。佛祖分別賜仙號釋明上仙和釋芯上仙。
他作為釋明上仙，受令去平叛天界之北的叛亂，但是平叛過程中，他生出了憐憫之心，竟悄悄將作惡之人放了。
天帝震怒，他被罰受天刑三年。
但是天刑哪裏是尋常仙可承受的，受刑過程中生出了恨、怒、懼、悲，他開始慢慢承受魂靈分離之苦。一不小心，所有的消極情緒分化成獨立的一魂。
一魂離體，釋明上仙自然神形俱滅。
如來趕來將剩下的魂魄重新封入蓮花燈，這才讓明華上仙重新出世。可是他卻成了凡間的一個孤魂，他記得所有的恨，也記得所有的怨。但是大家都在嫌他性格孤僻，不像釋明上仙那麽善良。
真真是笑話！
他本就是集所有消極情緒所化，又怎會是善茬。
就這幾百年，他慢慢修煉，已經趨魔，成了眾人口中的帝魔。
不久前他聽說如來的蓮花燈化形，被封為明華上仙，他就知道天道也已經放棄了自己。明華只要此次下凡歷劫成功，便會真真正正成為一個獨立的上仙，與自己再無半分關系。
可是憑什麽！明明在幾百年他們是一個人！
還有江意慕！他和自己同時化仙，但是他卻不幫自己，只關註那個殘缺的明華，自己這幾百年又算什麽？
當初他們一起被封為上仙，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，修仙道，永不分離。
這才幾百年，江意慕就將自己撇開了！憑什麽！
尚心遠越想越氣，他猛地站起來。
不！他決不能就這麽算了，他不能讓明華渡劫成功，他要和明華合體，但是他孤魂在外多年，已經和明華產生了排異，不能再順利合體。
尚心遠突然指天道：“你好狠的心！我們明明是一人，你為何要將我撇開，其如敝屣！我墮入魔道不也是因為天刑嗎？錯誤都是你給的，眼下後果都由我一魂承擔！憑什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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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心遠擡頭道：“請進。”
江意慕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。
“請坐。”尚心遠將賬本合上，對著江意慕伸了伸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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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意慕皺了皺眉：“我之前一直覺得整件事情怪怪的，但是想不通到底哪裏奇怪。剛剛我一個人坐著想了很久，我想這件事並非昨夜才開始，也不是從你遇到尚雲靈開始，而是從我和她進入那個仙器結界時就開始了。是不是？”
江意慕盯著尚心遠，眼神嚴厲。
尚心遠被他如此質問也不惱，他只是攤開了雙手，做出一副很是無奈的模樣。
“聽不懂你在說什麽。”
江意慕還是盯著尚心遠，連姿勢都沒有變，他堅定道：“不，你懂。你從尚雲靈進入仙器後就開始觀察她。我進入仙器後，你覺得我們兩在仙器裏如困獸般出不去的樣子十分有趣。只是過了段時間你又覺得無聊了。於是你決定冒險一下，你要親自和我們兩玩玩，就像玩兩只狗。好玩嗎？帝魔。”
尚心遠嘴角慢慢提起，眼中慢慢帶上笑意。
原來他竟就是明華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帝魔。
江意慕繼續道：“你封印了我和她的仙力，想看我們遇到事情時絕望的表情，但是又不想我們馬上斃命。所以你制造了難題後，很快又會替我們解決。”
尚心遠此時已經拿起了桌上的茶杯，他愜意地喝了一口，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。
江意慕不為所動，繼續道：“你故意和落單的尚雲靈搭訕，把她帶到這裏，然後將她逼近宮裏，為太後看病。你原本以為她不懂醫術，面對太後的刁難，她會六神無主。可是沒想到她因為跟我生活過一段時間，略通醫術。第一個困難就這麽被她稀裏糊塗解決了。等我們三人再找到你，你又開始制造難題。先是讓三阿哥綁架我，你想看看她會如何救我。但是尚雲靈有畢方，她救我竟沒有費力。畢方乃是上古神鳥，你封印不了它的仙力，所以只能看著尚雲靈將我救走。你不甘心，接著故意讓三阿哥溺斃，然後看我們處於坐牢的恐懼下。但是你卻又不想讓我們真的坐牢，因為若是如此，你以後就不能再給我們制造難題了，所以你又派了大理寺卿來救我們……”
江意慕將最近他們遇到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，順便將這其中尚心遠所起到的作用都點了出來。
尚心遠點了點頭，讚賞道：“你比她有腦子，倒是真的想的八九不離十。”
江意慕低了低眸子，道：“她不是沒腦子，她只是不會惡意猜測你。她一直將你當作真的大哥。”
“呵……”尚心遠冷笑一聲，臉上譏諷之意很深。
江意慕搖了搖頭：“其實她真的很無辜，你難道不考慮放下嗎？”
“放下？那我之前吃的苦算什麽？憑什麽她忘了所有前塵往事，而我卻要每天在痛苦的回憶裏活著？”尚心遠臉上慢慢升起恨意，眉間戾氣滿滿。
江意慕知道多說無益，只能閉嘴不再勸。
尚心遠氣了一會，突然又笑了起來：“呵呵，可是我看她眼下這樣還是很開心的，畢竟她被我耍的像個傻子。”
江意慕搖了搖頭，不再說話。
“你要是敢透露半分，你知道後果的，管好你的嘴。”尚心遠冷冷地看了江意慕一眼。
江意慕無奈地笑了一下，道：“你們本就是一人，你眼下折磨她就是在折磨自己，我不會來湊熱鬧。”
“我才不信你的鬼話，當初你和紫煙都覺得她抽離了恨、怒、悲，是個善人。而我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！當初如此，現在你還是這麽想的！所以她下凡後，你第一時間就和她巧遇，一路都陪著她。而我在這凡間幾百年，你陪了我多久？”
江意慕低著頭無話可說。
“你走吧，我不想看到你。”尚心遠眉間戾氣又升起。
江意慕看說不動他，只能站起身走了。
尚心遠看著房門，呆坐了很久……
他想起了幾百年前……
佛祖坐下菩提燈燃燒了幾百年終於化形成功，燈座、燈芯紛紛成仙。佛祖分別賜仙號釋明上仙和釋芯上仙。
他作為釋明上仙，受令去平叛天界之北的叛亂，但是平叛過程中，他生出了憐憫之心，竟悄悄將作惡之人放了。
天帝震怒，他被罰受天刑三年。
但是天刑哪裏是尋常仙可承受的，受刑過程中生出了恨、怒、懼、悲，他開始慢慢承受魂靈分離之苦。一不小心，所有的消極情緒分化成獨立的一魂。
一魂離體，釋明上仙自然神形俱滅。
如來趕來將剩下的魂魄重新封入蓮花燈，這才讓明華上仙重新出世。可是他卻成了凡間的一個孤魂，他記得所有的恨，也記得所有的怨。但是大家都在嫌他性格孤僻，不像釋明上仙那麽善良。
真真是笑話！
他本就是集所有消極情緒所化，又怎會是善茬。
就這幾百年，他慢慢修煉，已經趨魔，成了眾人口中的帝魔。
不久前他聽說如來的蓮花燈化形，被封為明華上仙，他就知道天道也已經放棄了自己。明華只要此次下凡歷劫成功，便會真真正正成為一個獨立的上仙，與自己再無半分關系。
可是憑什麽！明明在幾百年他們是一個人！
還有江意慕！他和自己同時化仙，但是他卻不幫自己，只關註那個殘缺的明華，自己這幾百年又算什麽？
當初他們一起被封為上仙，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，修仙道，永不分離。
這才幾百年，江意慕就將自己撇開了！憑什麽！
尚心遠越想越氣，他猛地站起來。
不！他決不能就這麽算了，他不能讓明華渡劫成功，他要和明華合體，但是他孤魂在外多年，已經和明華產生了排異，不能再順利合體。
尚心遠突然指天道：“你好狠的心！我們明明是一人，你為何要將我撇開，其如敝屣！我墮入魔道不也是因為天刑嗎？錯誤都是你給的，眼下後果都由我一魂承擔！憑什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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